昼眠夜书

风雪夜归人【韩张】

       风刚开始刮,张新杰就整衣起身,他点亮桌上的油灯,燃起灶火,往锅里加上米和水,开始熬粥。

       张新杰不怎么做那些大开大合的菜,他擅长一些小菜,粥也是其中之一。米是新买的香梗米,水是山上的山泉水,就这两样东西,熬出来的白粥,倒有别样的香气。早些年韩文清整年整年的在外打仗,在军队里能吃上饭就已经是不错的事情了,也没人计较吃到嘴里的是生是熟,是冷是热,韩文清从此就落下了胃病,疼得厉害的时候能把他逼出一身的冷汗来。张新杰看着心疼,成天拿热毛巾给他敷着胃部,到处找治胃病的方子,后来听说喝粥能养胃,张新杰就开始学熬粥,总算把这毛病救回来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粥差不多熬好了的时候,张新杰去取装小松菌的坛子,他拿个碟子盛出来一些,当做佐粥的小菜。莫名的,他的心情变得很好,轻声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。

       他从柜子里找出两只印着天蓝色卷云纹的瓷碗,还有两把勺子,放在灶边准备着。

       掀开锅盖时从锅里涌出一大片雾气,温热湿润的雾气散开后露出锅里莹白的粥,看起来细密又温暖,带着谷物的清甜味。张新杰的眼睫上沾起了一层小水珠,他垂着眼,小心翼翼地盛粥。

       小桌上白米粥不动声色地飘起几缕白雾,小碟里的小松菌泛着温柔的油光,看过去让人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,以至于油灯的跳动都慢下来,温情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尹文端公曰:“宁人等粥,毋粥等人。”张新杰一直信奉这个道理,今天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   小院里传来几声犬吠,衣料的摩擦声在风雪中听来很不真切。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,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屋,他转身关上门,风雪堪堪卷进门前几寸,张新杰笑着望向来人。

       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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